龙在西方文化中是邪恶( è)的象征,屠龙作为一个古( gǔ)老传说,在《贝奥武夫》中已( yǐ)有体现。屠龙不仅是驱除( chú)邪恶、保护族群的壮举,更( gèng)是男性气概的象征。电影( yǐng)《新・驯龙高手》中的少年小( xiǎo)嗝嗝,原先给人内向柔弱( ruò)的印象,屡遭同伴嘲笑,他( tā)的父亲作为率领全族人( rén)屠龙、守护家园的族长,其( qí)强悍形象更加反衬出小( xiǎo)嗝嗝的弱小。但正是小嗝( gé)嗝天性中的温柔特质,使( shǐ)他意外地驯服了夜煞没( méi)牙仔,由此人与龙之间第( dì)一次建立起深厚的感情( qíng)联结。
从屠龙到驯龙的转( zhuǎn)变,绝非简单的守护家园( yuán)的思路有变化,更折射出( chū)两代人之间的观念隔阂( hé)和代际距离。父辈秉持以( yǐ)武力征服龙族、换取和平( píng)的理念,却忽视了龙的暴( bào)虐某种程度上也是源自( zì)人类对龙族生存空间的( de)过度侵犯。暴力是相互的( de),必然导致两败俱伤,而子( zi)辈成功驯服幼龙的实践( jiàn)证明了人与龙的冲突存( cún)在另一种可能:那便是和( hé)平共处。

族长对儿子小嗝( gé)嗝的态度经历了清晰的( de)转变:从轻视他的柔弱,到( dào)目睹他躲过龙的火焰攻( gōng)击后寄予厚望,再到反感( gǎn)他对没牙仔表露同情,直( zhí)至亲眼见证他携伙伴乘( chéng)着龙击败红死神,这一系( xì)列心理变化凸显了两代( dài)人的观念更迭。某种程度( dù)上,龙作为邪恶化身的设( shè)定,也是对大自然的隐喻( yù):人类征服自然的行为导( dǎo)致环境破坏,进而威胁到( dào)人类自身生存。人与自然( rán)并非是对立关系,而是可( kě)以和谐共处,就像电影最( zuì)后人与龙的关系那样,只( zhǐ)要善加引导,龙也可以成( chéng)为人类的伙伴,帮助人类( lèi)挖掘自身潜能。
历来的文( wén)艺作品大多都是在讲“屠( tú)龙”,通过血腥暴力来博观( guān)众眼球,给予他们感官刺( cì)激。现实中当然无龙存在( zài),因此“屠龙”借指一类暴力( lì)叙事。联想到古罗马的斗( dòu)兽、现代西班牙斗牛,多少( shǎo)就能明白这种“屠龙”叙事( shì)具有的隐喻意义。这是对( duì)人类天性中暴力倾向的( de)象征性表达。电影里有一( yī)关键场景是在一个类似( shì)斗兽场的建筑中,小嗝嗝( gé)被迫接受屠龙训练,他最( zuì)终放弃了,这让作为族长( zhǎng)的父亲颜面丢尽,进而暴( bào)怒。此幕恰似斗兽或斗牛( niú)场景,围观观众将其视为( wèi)感官刺激的娱乐景观,暴( bào)露出集体无意识中的暴( bào)力崇拜。

《新·驯龙高手》的故( gù)事遵循典型的成长叙事( shì),无非是一个少年通过经( jīng)历一系列事件成长为英( yīng)雄的故事。开始他是怯弱( ruò)的“小屁孩”,因害怕屠龙遭( zāo)同伴嘲笑;结尾他已是驯( xùn)龙高手,是拯救族人的大( dà)英雄,还收获了爱情与友( yǒu)谊。这一系列转变都围绕( rào)“驯龙”这个巧妙构思展开( kāi),他不是通过习得暴力、成( chéng)为屠龙高手获得了成长( zhǎng),而是通过“驯龙”这一行为( wèi)领悟到人与龙相处的新( xīn)可能,这一点自然就拔高( gāo)了整部电影的立意。
真人( rén)版《新·驯龙高手》在很大程( chéng)度上还原了动画版《驯龙( lóng)高手》的叙事,通过真人表( biǎo)演和实景拍摄赋予这个( gè)经典故事新的表达。尽管( guǎn)故事内核未变,但真人演( yǎn)绎更加直观地呈现出动( dòng)画中的惊险场景。观众更( gèng)加能共情于真人角色,而( ér)非二次元纸片人。随着小( xiǎo)嗝嗝骑着没牙仔飞跃山( shān)巅、掠过浪海,在与巨龙的( de)搏斗中展示精彩的躲闪( shǎn)和反击,观众的情绪会被( bèi)极大地调动和激发出来( lái),仿佛他们也是小嗝嗝,亲( qīn)历了一段刻骨铭心的成( chéng)长历程。